一、将离

    作者有话说：知识储备有限，背景虚构，如有错误，望读者别深究。

    笔者二一，很高兴认识大家。

    ——————正文———————

    她垂着头，手指勾住衣角来回绕动，尽量把难过压下去，然后缓缓地开口，“博生，我听文书哥说了，上级指令下来了，分配到哪里了？”

    付博生道：“大西北。”

    沉稳而有力。

    这三个字如此自然地从他口中说出，没有一丝丝地犹豫。他也有些诧异，在他看到文书递给他的指令后，一直揣摩着如何告诉如月。

    大西北啊，那么远。她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他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预演着这个场景，只希望说出来的时候能够更加自然一些。

    他以为他会很难说出口。所以一直思考着该怎样告诉如月，才可以使她少一些难过。但同时，他也清楚地明白——无论怎样用怎样的语气、怎样的词语都无法削减她的悲伤。

    同样他也知道无论他被分配到那里，如月都会支持他，还会一脸笑容地安慰他。

    但是，但是……她的难过一定是他无法想象到的。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比心痛。

    而他只能在说出事实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们相握的手都在颤抖。

    气氛沉默了下来。

    他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就盯着如月，嘴角动了动，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又慢慢地合上唇，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的喉咙里涌出一片难过，开口的时候觉得满口酸涩，“大西北啊，博生，的确有点远，什么时候走呢？”

    “七号走。”

    “今天是三号。四、五、六……带上今天还有四天……”

    “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她尽量将语气平稳下来，可是，慢慢地她自己就听见她的声音颤抖得不行。眼眶里汹涌地滚着泪水，她咬唇，生生地将泪水憋回去。

    她暗想自己真没出息。

    “能不能，能不能……”她哽咽道。

    能不能不走呢？

    她有些唾弃自己这样自私的想法。博生这是去搞科研，是干为人民服务的大事。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大西北啊。

    好远好远。

    博生怎么被分配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那么远。

    那么遥远的距离。

    听说，那边是一片荒芜贫瘠。

    可是再怎么贫瘠也比不上她心中的荒芜。她现在只要一想到他就要离开，心就好像要碎掉。

    好难过好难过。

    她只能偷偷咽下这无尽的苦涩与哀伤。她转过身去，偷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对着他，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包容了一切。

    “博生，一会儿好好准备准备吧，到了那边要好好工作。这几天呢，就好好休息休息，好好准备准备。看有什么必需品，明天刚好可以去赶集，衣服，床单什么的，有什么需要的，咱就去买一点，还有其他的……衣服就在买两身，那边晚上冷，风大……”

    那一字一句关怀的话语却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将他的心削成一片一片，“如月，对不起。我，我，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除了这一句没有什么可以可以代表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唐如月挽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现在也是一片蓝色的汪洋，泛着无尽的忧虑与自责。

    “博生。没什么的。就算千里之外，我依然在这里等着你。”

    就算千里之外，我依然等着你。

    就算千里之外，我依然牵挂着你。

    就算千里之外，我依然爱着你。

    就算千里之外，我依然注视着你。

    所以不用担心，向着你的方向前进吧。

    我不想成为你的束缚，绊住你的未来。我会在后面一直注视着你。

    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