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鲜衣怒马少年郎

    夜凉如水，花前月下，屋檐之上。“京都沈姓人家可不多，沈聿，你祖籍是哪儿的？”

    “商贾人家，四海漂泊。”

    “漂泊啊，甚好。想来你广交四海，趣闻轶事是少不得的。今儿花前月下，不妨讲上一讲？”

    “你也不必羡慕，若没了傅家为你保驾护航，哪儿有你今日的安逸。出了京都，四下皆是江湖，人心险恶啊。”

    傅黛不以为意，手肘撑在两膝上托起下巴。“本姑娘三岁习武，七岁会识人断物，十一岁便接手家族旗下的部分钱庄。江湖么总有一日我要去闯一闯的。”

    说完，瞥了他一眼，又道：“本姑娘瞧着你平日丰朗俊逸的很，还当你识人厉害，不想空长了副好皮囊。”

    沈聿将纸扇一收，先将溢美之词悉数承下，也不与她争辩什么。只道：“真到那天时，你大可来南阳寻我，沈聿随叫随到竭诚为傅姑娘服务。”

    他装模作样，端起一副温文尔雅的文商模样。若不是而后的动作，怕是傅黛也要被他骗了去。

    “南阳的姑娘个个生得极美，腰肢软的不像话，多看几眼都能让男子酥了大半身子。京都的姑娘…”沈聿偏头上下打量她一番，意味深长地停顿，对着她促狭一笑。

    话音刚落，傅黛的拳头便稳稳落在了沈聿身上。“好你个沈聿，居然取笑我。”

    沈聿未曾想傅黛动作如此之快，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正着，捂着痛处撇嘴。“你这女人…”当心嫁不出去。见傅黛揉着拳头蓄势待发，生生将这几个字吞了回去。

    忽然，他朝她挨近几分，眉梢染笑，低声低语，耳鬓磨斯。“不妨我娶了你，可好？”

    傅黛一怔，见他面上风流，眸中却窥不出真假。这双桃花眼，长得可真好。美色当前，真真，情难自控。他分明语出轻佻，可眼角带笑的风流含情，却叫人心头一恍。

    “呸呸呸，好不知羞，谁要你娶我？”傅黛哼了一声，起身，没走几步，不免回眸一笑，“不过嘛，一个待嫁，一个待娶，也算是两不耽误。”

    沈聿被这绝美的笑晃花了眼，回过神时，眼里一片清明，哪还有什么风流，分明只印着她的一颦一笑。

    时间一晃已过了数月，傅黛和沈聿的关系越发紧密。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一个红袄白裙的姑娘飞速掠过傅府的屋梁，蹿出了府。

    出了府的傅黛直奔天和酒馆。

    今日沈聿着了一袭月牙锦袍，姿态慵懒。此时店中无人，他正背对着她与掌柜谈论着什么，许是听到脚步声，扬手让掌柜退下，转身便来迎傅黛。“这样的天你竟也来了，真真是个傻丫头。”

    傅黛送了他个白眼，“我哪里有那么娇弱。”

    正要将斗篷取下，沈聿已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既然来了，便随我去处好地儿。”

    “去哪儿？”

    沈聿瞥了她一眼，不语。

    “…沈聿？哎，沈聿，你慢点。”

    最后，在沈聿一个横抱下结束了傅黛的喋喋不休，而傅黛红着脸表示不与这个登徒浪子计较。

    沈聿的轻功出神入化，不到片刻就到了城郊。

    这是一片山林，景色宜人，可被风雪一扰，再好也变得残破了。傅黛兴致缺缺，“这算什么好地方？”

    沈聿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却又宠溺道：“你可还记着我们相识多久了？”

    傅黛低头掰着手指很是认真，“四月有余。”而后抬起头，“问这个做什么？”

    四个月，本该早早成了这段姻缘啊。沈聿解下斗篷扔给傅黛，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弓箭，偏头对她一笑。“看好了。”

    此时他一手拿弓，一手持箭，举手投足难掩孤傲的贵气，是傅黛从没有见过的气场。忽然，他动了，箭矢撕裂着空气一般，传出铮铮之声。

    一只白鹭嘶鸣着坠落，沈聿的身形一闪，回来时手中捧了那只气绝的白鹭。

    他双手捧着白鹭，一步一步走到傅黛面前，一改往日的风流，像是溢满了三月的春风，眉眼柔顺下来。“茯苓，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