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可能性

    ......

    “检查过了么？”

    “检查过了，张局。您的车没有任何问题。请放心。”

    “好，麻烦你了。这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还有一天，或者半天，就可以休息了吧。”

    “比起休息，我更期待结果，张局。如果可能的话，请给赵组一个光明的真相。”

    “你也觉得不是江雨干的，是吗？我明白。只是，我暂时不愿去考虑这些事情。先解决陈凌的案子，解决‘徐’的事情，再看看这桩爆炸案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或者，这分明也都是一个人的安排吧。”

    “真是的。到头来，却都是一样的逻辑吧。”

    张保国推开身边的警员，然后快步坐上车。这辆福特是父亲遗留下来的，而它也正承载着他对父亲永恒而久远的思念。如果这下面也被埋了炸弹，那他整个人可能都会疯掉。

    这两天以来，已经够疲惫，够累的了。

    “您不是说公义比什么都重要吗？我觉得，我觉得江雨那孩子他——”

    “公义确实比什么都重要，徐文。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也是为了调查公义。但出现的牺牲者让我没法集中精神。我要去缓缓。你要是感兴趣，就去和吴恒谈谈吧。所有的证据都在他手里。”

    “希望你的坚持，能有善终。”

    张保国驾车离开了警局。门口已换上了新的保安，还是两人。日前已经停用的人脸识别进出系统，又开始恢复了工作。安保系统开始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更为严格。经历了这么一出，没有人敢再有任何的懈怠。大家，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徐”所能做到的极端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不管江雨是否是自愿，还是受胁迫的关系，一懿帮的恐怖行径，或许才刚刚开始。

    说什么相信坚持能有善终么。

    陈凌。我不知道我对你的相信，会不会迎来一个完美的答案啊。

    ......

    说是散散心，其实张保国自己也知道没什么时间给他浪费。最后一天的时限非常让人惊恐，而‘徐’的身份，还依旧是个谜。种种迹象表明他和陈家村的案子，还有张家村的案子都有联系，但是笔记本上的内容却又仅仅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提示。具体的链条是断着的，陈凌所能给出的线索，也就只能蔓延到江雨的身上吧。

    说起来也是够遗憾的。稀稀落落那么多字，那么多体验那么多感受，对破案而言的帮助却微乎其微。说到底谁要看你怎么想的呢？大家都只在意结果而已，大家都只在乎能不能在三天的时间里完成对省厅的交代，完成对人民和道德的交代，洗刷警察的污名。而陈凌啊，你到底还有什么没能告诉我们？

    为什么要沉默......你明明见过他，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已经没有办法了。必须要找到那个女人。李温要去做的事情也正是这一件。他驱车前往周玥居住的小区，也正意图和她聊聊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张保国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游离于一切之外，聪明而机警。三天前的那个午夜，要不是她带来了那本笔记本，陈凌的案子将永远得不到揭开。她到底是怎样从‘徐’的手里抢来的那本笔记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又是怎样做到总是能保护自己周全的？

    要知道，如果‘徐’真的能完成完美的密室杀人而不留下任何痕迹，那么他也可以很简单地用同样的手法完美地杀害周玥，又为什么能容忍她一直活着？

    张保国有些找不到原因。他也有些一头雾水。说实话，这也是他一直想找周玥了解的原因。

    车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停了下来。周围蹲点保护的便衣刑警们向张保国点头致意。他们正伪装成普通市民，一天二十四小时地保护周玥遭遇威胁。虽然这样的保护......其实作用不大就是了。

    时间，越来越近了吧。

    李温的车就停在旁边。而安保的铁门横亘在眼前。

    “喂。我是张保国。周玥，麻烦开下门。”

    他在屏幕前淡淡说着。他也很快得到了回应。

    “来了。这就来。”

    那个留着淡妆的温雅女人缓缓下楼，然后说道。

    “怎么，今天晚上都是扎堆来的嘛。”

    “是啊。李温应该已经到了吧。”

    “嗯。他到了，就在屋里。”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来找你的，周玥。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是啊。很久没见了。”

    她微笑着欠身，然后将张保国引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