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以为你会感同身受的，我以为你也是向往自由的，原来你已经被磨灭了希望，你不再期待自由了，所以你也无所谓我会不会变成第二个你，你觉得我应该像你一样接受事实，在这里苟延残喘一生。”

    落红雨越发觉得难受，她的声音逐渐低沉，她扯掉无支祁手中的碎片，夺过他的酒壶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灼烧着她的心肺，却烧不尽她满腔的悲伤和难以自抑的愤怒，“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同你说的这些你又这么可能理解……”

    “无支祁你知道吗？比起失去自由，我情愿死去，如果当时我知道这里等着我的是一个牢笼，我一定不会来，我情愿与天众至死抵斗，我情愿和那些四处流亡的妖精相依为命，即使没有明天，即使下一刻就烈火焚身，死在天劫中。”

    “我情愿就在这样无休止的战斗中死去，总好过漫无目的的活着，我在这里孤独的活着，没有一个朋友；无支祁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已近乎是个死人了，可是没人会记得我存在过，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

    “我唯一认识的只有你和须菩提，我所认知的世界都是从你和须菩提口中听来的，从远处山民的交谈中听来的，我听你谈论往昔，你知道我有羡慕你们能遇到那么多的趣事，能结交那么多情深义重的友人吗？”

    “难道深夜梦回时，你不曾怀念你在淮水时亲友具在的逍遥日子吗？你想到受困于此百般煎熬，与世隔绝的活着，想到你往后漫长的岁月都要这样度过时，你不会感到痛苦吗？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战死也不要苟且偷生，我绝不像你一样屈辱的活着！”

    “你个乳臭未乾的稚子，你晓得什么！”

    无支祁青筋暴起，终于忍不住发起狠来，将落红雨踹倒在石桌旁，石桌应声而裂，似乎映衬着他的恼怒，胡泊沸腾起来，山间风云巨变，满山鸟兽尽藏，不敢稍稍出些声气，生怕连带遭祸。

    “呵呵，你个老泼皮，莫不是我戳着你的痛处了吗？”

    落红雨未料到无支祁会突然发难，一时间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一脚，爬起来拍了拍衣袖上的尘灰碎石，还是不肯服输。

    “格老子的，我今日便替须菩提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倘若失手一掌将你打死了又奈我何？只当是帮他清理门户！”

    无支祁说罢便召出惯用的西海镔铁棍，紧紧攥在手中，在那里咬牙切齿，看其架势，今天不把落红雨打出个好歹来是不肯罢休了。

    却说这落红雨向来不是好惹的善茬，不是那盏省油的灯，且不提前话，她下来就是为了寻无支祁比试身手的，此番岂不是正中下怀，便也摆开架势要与无支祁打斗。

    “那就来呀，难道我会怕你不成？我也不使兵器，再让你七招，省的你打不过我时，又说我欺负你年老占你便宜！”

    “哼，竖子岂敢！休要这般门缝里瞧人，刀剑无眼，棍棒无情，只怕我下手没有轻重，一棒打断你孤拐时莫要讨饶，你打不过我不说，反倒来赖我以大欺小！”

    一个水猿大圣将一根天生神兵西海镔铁棍耍的虎虎生威，猎猎作响，虽被被鼻上的金玲封住广大法力，仍旧是身经百战，招式老辣，不落下风；一个是师从名门好手段，运起混元真气以一当十，刀枪不入，术法刁钻难擒住。

    落红雨心知无支祁是水里成怪，这胡泊正是他的主场，再打下去只怕也讨不到便宜，便激他上岸比较，两人一路缠斗到岸上，只打得天昏地暗，山林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