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忠行与晴明。

    晴明见状，连忙把贺茂忠行推开，伸手一个桔梗印化为一道结界，这才使他们暂时获得平安。

    “鵺，你——！”贺茂忠行站在结界之中，他有些气愤，却对鵺的行径在预料之中，又不由悲从中来，一时间百感交集。

    瞥了贺茂忠行一眼，血红的双眸冰冷如霜，他道：“贺茂忠行，你既然死了就不该再出现。”如果你是真正的死了，入了轮回那该多好……

    “……”贺茂忠行沉默。是啊，他早就已经是死人了……原本活人的事情早该与他没有分毫关系……

    “师父，其实我真的一直都很感谢你呢！”鵺说着，又突然笑了起来，浅浅的，只是勾着嘴角，不及眼底。

    “是啊……”失望的垂下头，曾经的大阴阳师此刻看来格外的苍老，他喃喃的道，“……可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坐视不管……”

    他说着低头转过身去，也不知做了什么，之间他仅仅踏开一步便有无数仿佛由灵力形成的蝴蝶凭空而生，全部扑棱着翅膀扑向风与浪形成的刀刃，二者只不过刚刚相互碰触，便一同归于虚无。

    就在这时，原本悬空站在一旁的鵺转眼之间竟然近在咫尺，妖怪的清明与人类的晴明另一个明显的区别就妖怪晴明或者说鵺即使武斗实力也极为优秀。只见他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妖力凝聚如刀剑一般，向贺茂忠行与晴明当头劈来，结界碎裂，贺茂忠行与清明连忙躲闪，可却仍然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的伤口，算来这已经是他们运气好了。

    晴明看着不断攻击的鵺，勉强的抵抗、反击着，他忽然想起沙织，只见那个女人果然站在一旁，带着悠闲的笑容，看戏一般，无动于衷。

    贺茂忠行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或许正印证了某句俗语“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安倍晴明他最得意的弟子，造诣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曾想他们竟然也有这样对决的一天。

    低下头，殷红的鲜血滴在漆黑的水中，贺茂忠行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有些明明是灵体也也会流血，而有些却不会？很不巧，贺茂忠行就是属于会会受伤的那种古怪体质的灵体，他忽然想起某天那个曾经出现在他面前的某个白发少年死神……伤口正通过神经传到来疼痛的信号，恍惚之间，他竟然也会有一种仿佛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师父，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正与鵺战斗还不忘关心他的晴明的声音，贺茂忠行低头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水面，置若罔闻，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下定决心。

    ……

    一番打斗之后，晴明渐渐落了下风，鵺忽然好心情的问道：“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敌不过我吗？”

    深深的看着他，晴明清楚自己不用说些什么，所以只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兴许是知道晴明的想法，鵺微微扬起嘴角，血红的双眸仿佛看到晴明的内心深处一般，他继续道：“因为你在犹豫啊！无论是杀了我或者封印我你都无法下定决心呢！”

    晴明沉默，他低头撇过脸去，道：“难道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没错，不要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因为你我就像阴阳一般，而我就是你的阴暗面，而我只是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给完全的表现出来了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

    “哦——？是吗？那你现在在慌什么？”

    就在这时，晴明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向后扯去。如同抛物线般重重的砸在在水中，溅起大朵水花。他浮上水面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抬头一看便只见水面血红一片，殷虹的血液附着着灵力，落在黑色的水上竟然凝聚不散，如同一幅诡异却美丽图案，看模样似乎像是某种大型阴阳术，而鵺就被困在其中不断挣扎着，却徒劳无功……

    “不，师父快住手！”晴明连忙的站起来想要制止贺茂忠行，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可是贺茂忠行却回头过头来笑了笑，道：“晴明啊！既然你无法下定决心的话，那么就由师父来吧！这也是师父我最后能帮到你的地方了。”

    “不……”晴明连连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打断。

    鵺不由皱起眉头，就连一贯沉着的他也开始有些紧张、慌乱，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善的道：“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封印你而已。”他微微一笑，说的风轻云淡。

    鵺微微扬起嘴角，轻蔑的道：“哼，以现在的你还能做到吗？”

    贺茂忠行耸耸肩，不置可否。

    只见开始念叨起来，仿佛双脚被粘粘一般的鵺也挣扎的越发厉害，图案开始散发出光芒，光芒越发强烈，最后竟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贺茂忠行，你看着吧！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再次回来的！”

    鵺的声音回响在半空中，光芒褪去，笼罩着整个精神世界的黑色也全部褪去，湛蓝、深远的天空，平滑如镜的蔚蓝海水，只有在那镜像般的水底深处才能看见那个被锁链束缚，冰封的另一个自己。

    “师父，你没事吧！”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晴明一边紧张的冲向仍然站在那里的大阴阳师，一边大声喊道。

    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徒弟，贺茂忠行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他道：“接下来一切就交给你了。”

    说罢，便化为灵子消散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