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进退取舍

    见他有动摇的态势，林蓉蓉觉得自己可以加把劲。她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接着她微微一笑,轻声回答：“你看起来真漂亮、真完美。”

    “所以当时你也是像我一样一见钟情，是吗？”

    “嗯。”

    “你后悔嫁给我吗？”

    “当然不。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不会向后看。”她微微摇头。

    “我对你并不好。”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差劲的丈夫，她在家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可是一边是心爱的妻子,一边是将他养大的母亲，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无法两全。

    “你是让我很伤心，特别是看见你与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你母亲说的也许是对的,你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但是，景世，我们确实曾经相爱。”

    有一些甜甜的好像蜜糖里调了油那样缠绵难解的心情涌上心头，他们两人有过一段极度甜蜜的时光，林蓉蓉没有说谎，慕华兰的确很爱这个男人。最后，林蓉蓉总结：“慕世妍从来没有后悔爱了黄景世。”

    这个回答让黄景世震撼许久。好半晌，他发出一声不太成功的笑——“我也不曾后悔遇见你。现在也是，我真不想放手。”

    过去有些时候，妻子受到母亲刻意的责难，黄景世心里清楚却不得不偏向母亲；即使他知道妻子一直在受委屈，出于孝道他也只能劝她忍耐着。但不管怎样，黄景世从来没想过离婚，更加没有想过别的女人。此时此刻，愣愣望着她，他无语凝咽。

    “我们离婚并不是因为你亏待我，而是不管我怎么做，你妈妈都不会满意。她不喜欢的是我的出身，而这个，我永远也没有办法改变。”林蓉蓉转过头，嗓音柔柔地说：“去找一个家世优秀的女人吧，就像是慧琳，说出去不会让你妈妈感觉没面子的那一种。”

    在黄景世重新开口说任何话之前，林蓉蓉举起纤长的食指阻止了他。“你不必觉得愧疚，我们的婚姻虽然很短暂，可是这个爱情让我拥有了一个儿子。这是你所能给我的最好的一切。”

    所有关于这段短暂婚姻的细节全涌回脑海里，黄景世突然觉得血流在耳道间隆隆震荡回响，喉头有些哽咽。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对着他盈盈一笑，他突然就坠入了情网，没有任何道理同时亦无法自拔。爱情的甜蜜让他感觉格外幸福，犹如每分每秒都飘浮在云端。很多时候，他们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需做，只是一个寻常的眼神交汇，也会感觉胸膛涨满了喜悦。

    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心竟然会因为容纳了太多感情而涨痛，不见面时疯狂的想念，见了面还是想念，她的一颦一笑左右了他的生活。

    可是，他所爱的，他的母亲却始终不愿接受！所有的美梦转眼间破碎殆尽，他仿佛突然从温暖的天堂降临到冰冷的雪山，瞬间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奄奄一息。

    他爱她，现在也依然真心爱她。幸福曾经如此之近，现下却显得遥不可及。

    他怎么能真的将她决绝地割舍？黄景世明白，他这辈子，只会爱眼前这一个女人，也只会结这一次婚。

    母亲设想的美好未来，他是永远也做不到了。就算他顺着母亲的心意离了婚，也绝不可能按照母亲的愿望再娶别的女人做他的妻子了——他黄景世的妻子，只能是她慕世妍。

    沉默是如此的长，夜静得只有风吹过树梢沙沙的声音，林蓉蓉几乎以为黄景世不会开口了。他忽然笑了一下，尽管这笑容着实有些惨淡。“泰京……会给你……”

    怔了怔，林蓉蓉温柔一笑。“谢谢你。”诚意十足的感谢。

    “我争的从来不是泰京，我真正想要留住的人——是你。”黄景世轻轻摇摇头，眼眶越来越红。

    林蓉蓉平静地伸出手，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掌里，“我很抱歉……”

    一行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黄景世还是没有太多表情。“不，是我很抱歉。总是在你面前表现出我最软弱的一面，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爱人。我就是这么差劲的男人，性格烂得要命。”他伸手将脸庞的泪水拭去，“我只是想糊弄一下妈妈，没想到……”

    没想到，一步走差，彻底毁了她对他的信任。再多的回避和忽视，也不能隐藏心底的伤口，无可挽回的失去。

    林蓉蓉垂着睫毛听着黄景世低哑的声音，他靠近她，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真切地感受着她的体温，情不自禁再度将她拥进怀里。

    “如果继续在一起，我大概还是无法保证以后绝不会为一些事犹豫不决而再让你难过。但无论如何，我不愿意你是因为我威胁你、你才留在我的生命里。我答应去做这件蠢事——和你离婚，不过，我却不能让你和泰京从我的生命里消失。”黄景世的嘴唇温柔地印上她的额头，“请相信我永远不是想要伤害你，好不好？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爱你。”

    林蓉蓉默默点头。黄泰京现在还小，但渐渐长大之后，他会想知道关于父亲的一切。

    无论父母之间经历了一些什么，泰京有权利了解他的父亲，也有权利被他的父亲所钟爱。同样的，林蓉蓉只可以为她自己的心意做决定，却不能为泰京决定一切。她无法爱黄景世，但是她不能剥夺黄景世被自己儿子爱的权利，不能阻止他们父子见面。

    黄景世的妥协退让，是林蓉蓉一心期盼的结果。可当它真正落实，她的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酸，只为慕华兰与黄景世注定落空的感情。

    整个夜晚，林蓉蓉一直抱着泰京的熊娃娃看着窗户外面浓黑的夜空，看着它一点一点转变成为白茫茫的光亮。第二天清晨，天空中密密实实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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