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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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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讲讲自己的事情吗,还有我对你的……”朔茂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他扭头看着沈离猛地抬头惊诧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很抱歉,对你的血液进行了检查,大蛇丸说你和卡卡西是同一个人。”

    “大蛇丸?”分不出什么情绪的低吟,沈离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强忍着镇定。

    但是在望向朔茂温和的表情时,不由低哼着笑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这幅模样。”

    “是吗,那我很高兴。”朔茂轻声道:“至少这说明我并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初心,没有变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得。”

    “你说过,木叶逼死了我是吗。”朔茂轻笑一声:“但是我不想死的话,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逼死我的人。算了,不提这些,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沈离注视着地面:“小时候的事情,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看来我对你并不太好。”朔茂扭头看向沈离,语气平和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么就让我自己猜猜吧,我一定对你非常严格,不苟言笑还时常上战场,平日见到也只是询问你的训练成果。”

    “……”震惊的扭头看向朔茂,沈离完全无法想象这个人竟然猜测的如此准确,就连他自己都怀疑父亲是不是也重生在这个世界上。

    “呵!”朔茂低笑一声:“我说过了,你与卡卡西不同,你高傲甚至可以说是自大,从你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的畏惧,但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那是一种行尸走肉般态度。”

    朔茂平静的注视沈离的双眼,那其中带着怀念和叹息:“我认识这种目光,骄傲被一次次碾碎后转变的扭曲。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是我,也一定会不断摧毁你心中的骄傲和自大。”

    “为什么?”沈离近乎呢喃的询问:“再次见到父亲时,我从他欣慰的目光中看出了答案,但是如今我还是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碾碎一个孩子心中的骄傲,将他变成这样。

    “因为时间不够了。”朔茂无奈的笑笑:“我很抱歉,让你变成这样,虽然已经可以预想你的曾经,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最糟糕的情况。”

    朔茂可以从沈离的现状,推测他曾经的骄傲,也可以从他如今的绝望,推测出他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死路。

    “我快要死了,虽然几年前就已经得知了今天的出现,但没想到来的那么早。”朔茂抬头望向外面乌云沉甸甸的天空,低声叹气。

    “为什么不反抗?”沈离扭头问道,随后却又嘲讽一笑:“算了,按照你的性格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背叛木叶对你而言恐怕还不如死了。”

    “木叶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朔茂难道的反驳了一下,脸上浮现出细微的笑容,沉稳厚实带着怀念:“我还记得,第一次和同伴上战场的情景,我们三个人在混乱的战场上,被吓得几乎哭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甚至瑟瑟发抖,射出的暗器几乎全击打在同村人身上。”说道这里,朔茂开怀的笑出声:“哈哈,那个笨蛋第一次上战场真是丢脸的很。”

    “另一个是个专修体术的女孩,但是性格火爆任性。第二次执行任务,就敢制定过分的计划,竟然带着小组一起冲进了敌人的后方。那一次,我们真正的体验了什么叫做绝望,被敌人包围到走投无路。”

    “但是那一次,笨蛋却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吸引了敌人的注意,才让我们逃了出去。那时候,同伴死亡带给我们的绝望,简直比被敌人包围还要强烈,自责和悔恨几乎占据了剩下的所有日子。”

    朔茂说着扭头看向沈离:“此后的时光中,不断有同伴死亡,生与死之间的徘徊更是家常便饭。直到最后所有人都麻木了,什么叫做‘守护木叶’?”

    “……我不知道。”朔茂露出笑容,毫不客气的道:“守护木叶是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认同过这个东西。”

    沈离听着朔茂的话语,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但是,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那些死去同伴的家人,朋友,甚至他们的一切都在这个木叶中,我要守护的是这些人。”

    “所以你哪怕被大家族逼迫,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了死亡。”沈离沉声道。

    朔茂嘴角勾起笑道:“虽然你口头上说‘是木叶逼死我的’,但是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怨恨之意,只是借此来……质问自己而已。”

    “你在怀疑你自己!”朔茂缓和下语气道:“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低哼一声,沈离别扭的转头:“快死的人,就别故作什么知心哥哥了。”

    啪!

    猛地一巴掌糊在沈离的后脑勺上,朔茂大声的呵斥:“你就是这么和自己父亲说话的吗?”

    他说完忍不住露出笑容,沉稳的面容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和未来的儿子进行对话。”

    “你真的没有怨恨木叶的想法吗,一个堂堂影级竟然自杀了。”沈离嘲笑的扭头问道。

    “相比这些,一个忍者竟然会质疑自己曾经的行为,这才是更可笑的吧?”朔茂反问,然后扬起笑容:“真想知道你到底做了多么失败的事情,才会生成这种念头。”

    “是挺失败的,为了那个追求,我主动做过两件事,结果全部失败。”沈离低垂下头,深呼一口气,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一口气道:“我想要推翻忍者的体系,让查克拉从世界上消失!”

    “什么?”朔茂似乎没听清。

    嘴角一扯,沈离猛地扭头就不愿意重复刚才的一句话。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可思议,但是当初在各种事情的逼迫之下,就莫名的生出了那种念头,并坚决的去执行这样的计划。

    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情复杂。

    小时候的骄傲不断被碾碎,随后被当做信念和支撑的父亲自杀,再加上战场上永无止境的杀戮。

    他那时候内心是极其绝望与崩溃的,并对曾经和平的世界充满了向往,甚至可以说是入魔般的思念。

    他想返回现代,他要返回现代,他一定要寻找穿越时空的方法!

    那段时间,他耗费全部的时间来研究老师的飞雷神术式。什么同伴与任务,都未曾在他的心底留下任何痕迹,冷漠和孤僻让他极其不受欢迎。

    后来,带土的一番话与死亡,可以说是将入魔的他拯救了出来。并且在杀死琳的没多久后,他就确认‘时空穿越’这是件无法执行的事情。

    【失败!】

    极端的念头在心中回荡,沈离当初不断的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穿越过来,却没办法再返回自己的世界?!

    当时异常的情绪,被老师当做杀死同伴后的失态,因此将他调入了暗部。

    那段时间,他精神恍惚无法感知外界的任何事情,身处暗部的黑暗又让他更加崩溃。

    后来,当他清醒的时候,带土赠送给他的写轮眼不知何时进化成了万花筒。

    同时他的话语也不断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但我会成为你的眼睛,帮你看清今后。】

    那一刹那,对陷入深渊的沈离而言,简直就是救赎!

    他放弃了自己的一切,走上了带土没有走完的道路。

    既然自己的心灵无法支撑他继续走下去,那么不如背负带土的信念,就那样沉重的一步步走向未来的尽头。

    后来遇到了鸣人,他仿佛再次看到了带土,同时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懦弱。

    但就是如此,也让他厌恶对方那种不管遭遇什么都永不言弃的样子……

    他一直在躲避鸣人,并用最大的精力教导同是宇智波一族的佐助。

    后来佐助叛变,鸣人跟随自来也离开,小樱和纲手学习医疗忍术。他则再次沉寂下来,强行背负着带土的信念,没有自我的浪荡在木叶中,如同鬼魂。

    只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四战最终还是在收集尾兽的混乱中被引发出来。

    其实在遇到佩恩袭村而死时,他是松了口气的,死亡或许对他而言比活着更轻松,因此面对父亲时也释然面对。

    想到这里,沈离再次扭头看向朔茂,摇头放弃这些回忆,低声问道:“木叶因你而大败,其他四大隐村打算共同针对木叶吗?”

    “啊,木叶陷入了绝境。”朔茂点点头,语气平淡,似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情况,实际上,在这次战争中,木叶只有团藏的主战派进行了出战。”

    沈离冷静的分析:“如今木叶危机,火影一系肯定会无条件支持出战,那么问题就在日向宇智波鞍马这种大家族上,他们愿意出战的条件一定是:你的死亡。”

    这些大家族,相比村子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家族。对他们而言,村子没了可以离开,但家族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要想他们出战,就必须保证村子里不会有实力强大的人会随时背后下黑手。

    而身处团藏主战派的朔茂,简直就是一颗随时爆炸的□□!

    朔茂随意的笑笑:“没错,我的死亡。”

    除此之外,想要解除忍界这种一触即发的全面战争,旗木朔茂的死亡也是必须的。

    他太出风头了,其他隐村就算是孩子都听说过白牙的名头。所以只要木叶白牙还活着,就是对所有隐村的强大威胁,必须除掉的威胁。

    “如果木叶内部不愿意放弃你的话——”沈离轻声道,但是话语未落他自己就否定了:“不,团藏一定会放弃你的,因为用你一命,换取整个木叶进入备战状态,简直太和他心意了。”

    忍界一直以来的混乱,都是团藏一个人在外面瞎鼓捣,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将火影一系,甚至能够将那些大家族也拖进战争,团藏一定会无条件赞同的。

    “你和卡卡西年纪还小,而且你的身份也是问题。”朔茂低声道:“要说没想过放弃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放弃木叶独自离开后呢,让你们也跟着我流浪吗?”

    “叛忍会遭受追杀,像我这种叛忍恐怕会被五大隐村共同追杀。”朔茂缓慢的道:“所以我已经和三代做好约定了,利用我这一命,保护你和卡卡西安然成长。”

    其实从他成为团藏主战派的一员开始,就已经在走向死亡了。

    他说完看向沈离道:“从今往后,你就是被旗木朔茂收养的孤儿沈离,而不是身份不明的人。”

    “算是我厚颜无耻的求情吧,请你能够照顾卡卡西,并且保护他。”朔茂说完就自嘲的低笑:“算了,我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请求你。”

    沈离看着朔茂,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自己不在乎跟着他被追杀吗?但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影级了,没有查克拉,没有写轮眼,什么都没有的他只能拖后腿。

    “不提这些了,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说要‘推翻忍者体系,让查克拉消失’?”

    “……”瞬间哑口无言,沈离干巴巴的反问:“你不是没听见吗?”

    “哈哈!”朔茂大笑两声:“还以为是幻听,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真不愧是我儿子,哈哈!”

    “很好笑吗?”内心复杂的问向朔茂,沈离无奈摇头:“当初我可是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一切,虽然被带土嘲笑为天方夜谭。”

    “结果呢?”朔茂好奇的问道。

    “失败了啊,甚至为此而死亡了。”平淡的说出这种话,沈离低垂下头淡淡的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世界恐怕都——哼,不说这个了,我可不想和人分享那种愚蠢的死法。”

    “那你口中的带土呢?”朔茂似乎好奇心彻底爆发,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模样。

    “被人忽悠进邪教想要毁灭世界,虽然悔悟了却狠狠嘲笑我,结果遭报应死掉了。”

    “那你们两个彼此彼此的样子啊。”朔茂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对沈离的行为进行了划分,并和遭报应死掉的带土划分在一起:“都是一样的……唔……”

    朔茂没说下去,因为他觉得将‘蛇精病’这个词语放在自己儿子身上有点不太好。

    “想嘲笑的话随便,反正也已经过去了。”沈离冷哼一声。

    高声哈哈大笑,朔茂摇头:“那现在你的想法呢?”

    “……”被这个问题陡然为难住,沈离不知带该如何回答,他真的是茫然了。

    上辈子背负着带土的信念,胡乱的生活在世上。后来又陷入‘摧毁忍者体系’的魔障中,沈离如今已经没办法自己选择一条路走下去了。

    “不如看看卡卡西如何?”朔茂提出建议道:“如果找不到前进的目标的话,就看着卡卡西好了,反正你们也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吗?”

    低声呢喃,沈离摇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至少灵魂内在是不同的。

    “我觉得……”朔茂沉吟道:“我觉得卡卡西可以带给你答案,一个坚定自己内心,并接受这一切的答案。”

    朔茂看的出来,沈离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排斥,游离在世界之外,轻视生命,轻视一切,如果内心没有来自外界的重担,恐怕早已经疯狂。

    “能给我讲讲那个叫做带土的孩子吗?”朔茂问道。

    “他吗?”眼角忍不住溢出笑意,沈离口中嫌弃:“是个宇智波的笨蛋吊车尾,明明实力不够却非要逞强。还说什么,如果连同伴都无法守护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渣……”

    沈离说起带土,顿时无法停止的滔滔不绝起来。

    朔茂微笑着看着他,心中对带土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带土,沈离恐怕无法走到如今的地步,他早会在某个时间段就彻底疯狂且崩溃吧。

    “……最后就连死后,也要证明我的愚蠢。”沈离说到最后,声音低沉下来,并陷入难以缓解的凝固气氛。

    “真是个好孩子。”朔茂轻松的对带土进行评价,弯起眼睛笑道:“恐怕那时候的我,也一直在担忧吧。将你内心的自大和骄傲彻底碾碎后,你真的能如我所想的安全存活下去吗?”

    三战时期,木叶的复杂和黑暗是最严重的,如果沈离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大,恐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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